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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这集我记得，小时候看差点哭死了！"
最近，一只 " 古早狐妖 " 在短视频平台再次走红了——
辛十四娘。
她舞姿曼妙、气质优雅，让人过目难忘。
但最让观众牵肠挂肚的，还是心地善良的她，最后却落得一个差点被村民 " 烧死 " 的悲伤结局。
辛十四娘来自 2007 年的一部古装剧——《聊斋奇女子》。
它改编自古典名著《聊斋志异》，从原著中选取了四段凄美的爱情故事。
虽是以鬼魅精怪为主人公，却处处都在对人性善恶发出拷问。
" 世有无情人， 却有有情妖。"
1
一群奇女子
与其他《聊斋》翻拍剧比起来，《聊斋奇女子》最大的特点，就是四个单元的主角，分别是四位有传奇色彩的女子：
连城、侠女、辛十四娘、宦娘。
它从《聊斋志异》中挑选了四位富有传奇色彩的 " 奇女子 "，分别讲述她们不同寻常的故事。
不同单元中，女主的志向不同——
有的试图突破封建桎梏，大胆追爱；有的坚守人间正道，侠肝义胆；有的摆脱儿女情长，想要羽化登仙。
但她们身上美好的品质，并没有因为人、妖、鬼的身份差异而不同。
这其中最抓人眼球的，就是近来爆火的辛十四娘。
辛十四娘，出生于狐妖世家，她排行老十四，家里有十八个姐妹。
姐姐们成天在人间悠哉地游荡，只有辛十四娘不同，在人间赠医施药，想要修道成仙。
但想成仙，必须要通过 " 爱的试炼 "。
为了通过考验，感受情爱为何物，辛十四娘来到凡间，结果对英俊善良的冯生动了凡心。
冯生不介意十四娘的狐妖之身，愿意与她结为夫妻。
在相处过程中，十四娘也暂时搁置了自己得道成仙的志向，想与冯生厮守终生。
这之间，他们还救下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——禄儿。
后来，妖道和狼妖沆瀣一气，杀光了十四娘所有姐妹，还联手把她打成重伤时，只有禄儿死心塌地帮助她。
十四娘一夜之间白头，受妖道蛊惑的村民，纷纷把她视作妖怪，全然忘记了十四娘一直在尽力帮助所有人、行善积德。
三人成虎，因为狼妖的陷害，十四娘只寄托于冯生可以依靠，可当她怀着仅有的一丝希望问他：
" 相公，你相不相信我？"
冯生却不敢看她，只把头扭向了一边。
尽管在此之前，十四娘多次救冯生于水火。
关键时刻，懦弱的他还是退缩了。
那一刻，十四娘心碎了。
狼妖蛊惑村民烧死十四娘，全村上下只有禄儿一人为她出面呼救。
十四娘被抓去游街，被村民扔菜叶，禄儿奋力制止村民。
十四娘被五花大绑地立在日头下暴晒，禄儿苦苦哀求，要过去给她送水。
当枕边人游移不定时，唯一相信她、关心她的，只有禄儿这个曾经被她救下的女孩。
最终，也是禄儿说服冯生救下了十四娘，让她有机会毕其功于一役，为苍生除害。
但经历了这么多苦难，打败了狼妖和妖道，十四娘却没有重回冯生怀抱。
她从人间情爱中 " 超脱出来了 "，终于得道升仙。
十四娘懂得了人世间的 " 真情 " 有千万种：
不单单是男女情爱，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、互相救助，也可以超越身份、阶级的层层阻碍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。
她发现，最简单的人，往往用情最深，最容易得到幸福，因为他们会为了心中情义不遗余力，哪怕放弃一切。
就像禄儿，最单纯，却也拥有最强大的力量。
在《聊斋奇女子》中，每一章的主人公，都像辛十四娘一样，不是身披主角光环，没有" 大开金手指 "。
而是在看透人情冷暖后，保留了独立的人格和思想，不把自己的身份当作一种枷锁。
比如《侠女》章节的女主角徐慕娥，身份是捕头之女，从小酷爱习武。
她总是在父亲练功时偷学武艺，希望自己可以练成 " 斩妖剑法 "，匡扶正义。
慕娥被妖怪挠伤，到医馆疗伤时，对大夫顾相如生出了好感。
但顾相如爱的另有其人——身患不治之症的太守女儿林月芙。
情投意合的他们走到了一起，却因为妖怪从中作梗，林月芙被害死。
月芙死后，顾相如因与慕娥朝夕相处，逐渐对她产生了感情；慕娥怀孕了，可顾相如第二天醒来却说自己是 " 酒后乱性 "。
" 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"
慕娥为了击败作恶多端的反派，决定以胎气注剑，让斩妖剑发挥威力。
顾相如执意阻拦，认为这样做势必会伤及胎儿。
但慕娥心意已决，执意要报杀父之仇，维护人间正道。
最终， 慕娥大仇得报。可她没有和相如厮守，而是继续走上除魔卫道、匡扶正义的侠士道路。
多年后，她用还魂丹将死去的林月芙复活，并把自己和顾相如的儿子交于她，让月芙去找相如，给了他们一个美满的结局。
《聊斋奇女子》深得原著精髓，塑造出了一位位才貌兼备的 " 奇女子 "。
她们不仅貌美如仙，还蕙质兰心、有勇有谋，胸怀着 " 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 " 的武侠精神，担得起这个 " 奇 " 字。
2
十年前的爱情观
不止甜宠
《聊斋奇女子》虽取材自《聊斋志异》，却在剧情上有着很大调整。
电视剧除了突出几位女主的品格，还增添或修改了许多细节，使她们的形象更加有" 人情味儿 "。
原著中的辛十四娘，是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女性角色。
她因面容姣好被冯生看中，被长辈逼婚，半无奈半逼迫地嫁入冯家。
婚后，面对放荡不羁的丈夫，她情深似海、不离不弃。
就算丈夫结交小人被陷害，她也没一句怨言，只想尽办法帮丈夫脱离苦海。
改编成剧后，辛十四娘变得更加自我和清醒。
她一心修仙，心怀大爱，为穷苦百姓赠粥施药，为人间斩妖除恶 …… 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着身边人。
刘诗诗白衣飘飘的扮相也很美
她与冯生的感情，虽然也有外力引导；但最终走到一起，却是因为他们情投意合。
类似的改编还发生其他角色身上。
原著中的侠女慕娥，是个" 为人不言亦不笑，艳如桃李而冷如冰霜 "的奇人。
剧中的她，却多了少女的娇俏和情绪化的情感表达，不再是一心只想着 " 复仇 " 的冷血角色。
《聊斋奇女子》的改编，让我们在传统固化的女性形象外，看到了温柔与侠义并存、牺牲与成全兼容的，有血有肉的女性角色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原著对男性形象着墨不多，他们多为衬托女主而存在，且基本单纯因为女主的美貌一见钟情。
《宦娘》中的男主温如春，与宦娘一番痴缠，却在宦娘死后马上移情别恋、爱上了良工。
《辛十四娘》中的冯生，被十四娘的美貌所吸引，不顾礼仪地追到女方家中蛮横求亲。
《侠女》中的顾生，更是一个见色起意的 " 渣男 "。
这些行为放在当下，显然是不能被大众理解和接受的。
所以在改编成剧的过程中，《聊斋奇女子》也对男主做了不同程度的 " 改写 "。
温如春是因为失忆，才忘掉了宦娘；冯生看到十四娘无偿治病救人，才对她动心。
这一对也是郎才女貌
改编后的男主人公，性格不能再用单一的 " 好 " 与 " 坏 " 衡量；他们优缺点并存，更像我们现实生活中遇见的普通人。
而他们的存在，刚好帮女主看清爱情的虚无和人性的冷暖，促使她们成为独立自强的女性。
编剧给几位男主都安排了不错的结局，让他们和其他女性结婚生子，安稳度过余生。
男主角们并不完美的人设，加上过于美满的结局，曾是《聊斋奇女子》被观众吐槽的重灾区。
但现在看来，这种处理却多多少少可以理解。
因为普通人在遭遇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后，很可能更加渴望幸福安稳的小日子。
而女主角们在经历了重重磨难后，依然愿意舍弃自己的小爱，选择替天行道的大义，就更显得难得和可贵。
就像慕娥在离开之前说的："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，不必强求，也不必逃避。"
原来女性可以不被情爱和后代困住，毅然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。
有人为了情爱放弃一切，也有人为了除魔卫道的理想，选择破除世俗命运的禁锢。
3
囿于甜宠
神话剧倒退了多少年？
许多人爱看 " 神话剧 "，不光是因为里面亮丽的布景和千奇百怪的人物。
还因为它为观众们造了一场接一场的梦——波澜壮阔的场景、跌宕起伏的历险、光怪陆离的世界 ……
从 2005 年的《仙剑》到《古剑奇谭》，从《花千骨》到《三生三世》系列，再到近量年的《琉璃》、《与君初相识》。
几乎每隔一段时间，就会有一部神话剧抢占流量中心，" 神仙 "" 奇侠 "" 妖精 " 俨然成为影视剧的 " 流量密码 "。
然而，与高流量相对应的，却是越来越拉胯的剧情，单一的人设，浮夸的表演，以及看起来不走心的特效和服化道 ……
与十几年前的同类型剧比起来，神话剧似乎在" 公式化 "的路上越走越远。
" 虐恋 " 频出，" 甜宠 " 至上，动辄就是几生几世的轮回虐恋。
主人公们也不再是有血有肉的小人物，而是以天生神力、身份尊贵、天赋异禀的 " 天选之人 " 取而代之。
动不动就是" 三道六界第一主君 "、" 四海八荒第一美女 "。
迪丽热巴在《与君初相识 · 恰似故人归》中的人设是法力强大的御妖师
更离谱的是，主角修仙不再是为了拯救苍生的世间大爱，而是为了换一种姿势来谈恋爱。
这让很多人困惑不解——这神话世界里的神啊妖啊，都活了几千几万年了，什么事儿没经历过。
但他们的格局，怎么还是跟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，总是恋爱大过天呢？
所以随着同类型故事扎堆登上荧屏，观众的新鲜感也难免随之下降，变得越来越疲惫。
这时再看 15 年前的《聊斋奇女子》，就更感慨于它的难得——
除了 " 奇情 " 的刻画之外，更宏大的情感体系和更成熟的价值观表达，也成为它经典的原因之一。
剧中不仅有狭义的爱情，还有爱世人、爱草木、爱苍生的大爱。
除了儿女情长，还有为他人牺牲的无畏无惧。
主角们与无力的宿命感做对抗，不仅书写着人情冷暖、人生常态，同时也愈发凸显了 " 侠 " 与 " 情 " 的可贵。
许多我们在现实中难以找到的东西，都可以在剧里找到替代满足——
比如跨越身份的爱情、无比纯粹的友情、无所畏惧的正义感、坚韧的内心、心怀苍生的牺牲。
这些元素共同构成了神话剧吸引人的内核。
但如今，却难以再找到了。
而那些留存在我们记忆里的经典神话剧，本以为是开始；现在回头看，却发现它们已成巅峰。
作为观众的我们，恐怕也只能道一声" 可惜 "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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