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片来源 @视觉中国
文 | 雷达财经，作者 | 李亦辉，编辑 | 深海
" 不开心，你就来 Soul 啊。"
但如果你真的来了 Soul，需要倍加小心杀猪盘陷阱。
Soul 上线于 2016 年，凭借非颜值虚拟社交、灵魂匹配、兴趣图谱等新玩法，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陌生人社交的痛点，并在过去的几年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和广泛的传播。
但随着庞大用户的涌入，网络诈骗犯罪活动也随之无孔不入。光鲜的数据背后，Soul 屡屡爆出成 " 杀猪盘 " 温床，仅可统计的涉案金额高达 897 万，这让 Soul 的前景扑朔迷离。
据了解，单身、离异、对婚姻不满的人群构成了 Soul 的用户群体，而他们也正是杀猪盘的目标。从一些受访的用户的遭遇上看，尽管他们有过警惕和防范之心，但诈骗分子往往步步设套，PUA 技巧娴熟，最终受害者不但损失了金钱，还受到持续性的精神摧残。
几次 " 杀猪盘 " 出圈后，Soul 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，自发增加了反诈治理措施，比如封号、推出《星球防诈骗指南》等措施。在招股书中，Sou 表示除了算法驱动的内容审查机制，公司已经借助智能欺诈筛查功能和人工监控提升检测能力。
然而，这些还是远远不够。某传媒互联网分析师认为，用户体量和社群质量往往是矛盾的，加大乱象打击力度的同时也可能会对用户体验造成影响。而 Soul 作为一家商业公司，用户增长自然首当其冲，在压实合规责任和平衡用户体验之间，似乎成为了一个两难的选择。
Soul 成杀猪盘温床
近年来，网络诈骗花样翻新，随着陌生人社交经济崛起，以 Soul 为代表的各类社交 App 成了杀猪盘滋生的温床。
所谓杀猪盘就是指通过恋爱交友软件结识，诈骗人与受害者逐渐 " 培养感情 "，在频繁持续的聊天中，发展成为恋爱关系，这个 " 培养感情 " 的过程被称为 " 养猪 "，等到时机成熟了，就开始实施诈骗行为，以各种理由骗取钱财。
例如，台州晚报曾报道过一起杀猪盘案例。2020 年 11 月，王女士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名为 "soul" 的聊天软件。2020 年 12 月初，王女士在该软件上结识了 " 徐先生 "。
从工作日常聊到日常琐事，两人交谈甚为投契。互加微信后，徐先生更是嘘寒问暖不断，很快双方陷入恋爱的甜蜜期。
一日，徐先生透漏自己是网站管理员，有内幕消息可以稳赚不赔，但自己不便操作。他指示王女士在 " 云顶娱乐 " 赌博网站注册一个账号，并帮其充值 2 万元购买网站彩票，当天就赚了 4000 元。
看见徐先生经常赚钱，王女士经不住诱惑，也自己注册了账号同步购买。为了能一次多赚点，王女士陆陆续续往个人账户里充值，账户金额达到了 800 多万元。
2020 年 12 月 28 日晚，王女士在购买彩票时，账户显示资金冻结，要求支付账户总资金的一半作为违约金才能解冻。这时她才醒悟，自己可能遭遇骗局，马上向公安机关报警。
雷达财经发现，类似的案例不在少数，其中号称主打灵魂社交的 Soul，就经常出现在各地官方的通报中。
去年 3 月 13 日，梅州市公安 " 平安梅江 " 通报，梅州一女士被在 Soul 结识的骗子诈骗 23 万；3 月 23 日，常州市公安局新北分局通报，一常州女孩在 Soul 上被骗 61 万。
今年 3 月 23 日，平安鄱阳又通报了一起 " 杀猪盘 " 诈骗案例。
3 月 13 日至 3 月 17 日期间，柘港乡的刘女士通过聊天软件 Soul 认识了一个叫 " 程中云 " 的人。双方在这款聊天软件上聊了几天后，刘女士便沉浸在了 " 程中云 " 的甜言蜜语中，期间，" 程中云 " 说带刘女士投资挣钱。
随后，刘女士在对方的引导下登录了一个 " 投资 " 网站。刘女士在该网站投资了 10 万元后，网站显示其获利了 80 万元。可当刘女士准备提现时，对方却让刘女士支付 173520 元保证金，刘女士支付了保证金后，对方却又以各种理由（刷流水等）拒绝刘女士提现，刘女士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骗了。
有媒体统计，近两年时间内，仅公安部门披露发生在 Soul 平台上的杀猪盘案例就有 10 余起，涉案金额从几万到数百万不等。最高的一笔金额甚至高达 368 万元，合计金额达 897 万元。
但从公开信息来看，上述金额或只是涉案资金的一部分，近期还有相关案例见诸报端。
7 月 7 日，华声在线就报道了一位女子刷 "soul" 刷走 17 万的受骗事件，同样是 Soul 上认识的热情 " 老弟 "，从邀请小资金投入到诱导加大资金额，直至完全陷入骗局。
办案民警告诉媒体，这是一起典型的 " 杀猪盘 " 案件，诈骗分子通过社交软件寻找锁定目标，一点一点博取信任，通过投资理财等方式诱使受害人转账。
行骗容易反诈难
出现在案件通报中的 Soul，扮演了什么角色？
在一些分析人士看来，作为一款为陌生人建立关系而生的社交平台，Soul 似乎成了犯罪分子寻找合适对象的绝佳平台。
这种匿名的社交模式下，他们不仅可以用 Soul 用户所展示的个人信息，来判断个人的经济状况，还可以任意选择对象进行交流，了解用户的性格、爱好，设计出对应的诈骗套路。
实际上，平台滋生出的种种乱象，也让 Soul 经历了成长的阵痛。早在 2019 年 6 月，Soul 就曾因存在淫秽色情等违法违规内容遭网信办下架。
北京云嘉律师事务所律师、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认为，社交软件企业需要投入足够的资源确保对用户进行风险提示，发现违法或犯罪行为时及时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和证据，配合公安机关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打击。
合规压力之下，Soul 不得不改变打法，增加了合规方面的治理。
比如，向新注册用户自动推送《星球防诈骗指南》，聊天过程中用户要是收到 " 转账 " 等涉及交易字眼，系统将为消息接收方屏蔽此消息。
平台专门成立了 "Soul 反诈中心 "，作为反诈科普的 " 大喇叭 " 总结各种反诈经验，还能迅速对涉嫌诈骗等违规信息进行收集清理，对违规账号进行公示。
根据数据显示，Soul 反诈中心 2021 年全年封号 105 万个。通过引入的 AI 模型，目前每日主动拦截超过 95% 的欺诈行为。
但即便如此，最新出现的诈骗案例说明，在 Soul 上掉入 " 杀猪盘 " 陷阱仍难以彻底杜绝。重要的一个原因是，新用户进来交友目的达成后，往往会选择转场微信或其他软件，很难将关系链沉淀在 Soul 中，以此绕开平台的审核机制。当然，这也是陌生人社交平台的一个通病。
另外，在审核机制加码的同时，也给 Soul 带来一个新问题，就是用户体验受到影响。
根据第三方投诉平台黑猫投诉信息显示，有关 Soul 封号的投诉超过 500 条，有用户称自己被无故封号，甚至在聊一些动漫话题时，被平台强制下线等情况。
甚至有用户表示，自己注册账号后一直没有使用过，最近登录发现账号异常。
对此，有互联网从业者分析，陌生人社交业务是一把双刃剑，加强信息审核必定会造成部分用户被封号处罚，用户体验必将大打折扣，而放松审核则用户体验改善，但安全问题又会抬头。
如何利用并掌控好陌生人社交这把双刃剑，将是考验 Soul 能否在移动社交领域走得更远、更平稳的关键。
裁员、亏损和流血上市
在陌生人社交赛道一路狂奔的 Soul，资本市场成为其下一站目标。
2021 年 5 月 10 日，Soul 曾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( SEC ) 提交招股书，尝试登陆纳斯达克。但在同年 6 月 23 日，处于 IPO 定价流程中的 Soul，上市按下暂停健。
Soul 在公告表示：在更新定价区间后得到了非常火爆的市场反馈，在这一过程中公司也收到了其他资本运作的可能性，经过慎重思考，管理层先暂停 IPO 的定价流程，并且大股东腾讯也支持这一决定。
上市折戟后，Soul 传出了裁员的消息。今年 5 月，公司被曝出裁员 30%，几乎涉及所有业务条线。
一位 Soul 前员工向时代财经透露，被裁员工年终奖仅一折，正常的 N+1 裁员赔偿也几乎拿不到。另外，他认为，裁员的主要原因是过去一年 Soul 管理层误判形势带来的无序扩张。
从数据来看，这一判断并非毫无依据。招股书显示，截至 2022 年一季度末，公司全体雇员人数达到 1910 人，而去年同期这一数字仅有 884 人，人数增加了一倍有余。
经历大规模扩张之后，让 Soul 各项费用大涨。比如公司销售及营销开支从 2020 年的 6.21 亿元增至 2021 年的 15.13 亿元；同期行政开支从 0.88 亿元增加至 2.03 亿元。
再加上人员翻倍带来的薪酬开支增加，Soul 亏损逐年扩大。具体而言，2019-2021 年，Soul 分别净亏损达 3.53 亿元、5.79 亿元和 13.24 亿元，三年亏掉了 22.56 亿元。
在业内看来，难以停下烧钱的步伐，尽快上市融资成为 Soul 的必选项。
6 月 30 日，Soul 又在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书，美银证券和中金公司为联席保荐人。目前来看，闯关港交所之路能否走通，尚没有确切的答案。但在监管收紧的大环境下，平台屡屡发生的诈骗案件，为 Soul 未来的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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